第2章 非死不可,是吗?

她的确约苏若颜同游凤华山,却并未加害过她,清辞绝不能妄作替罪羔羊,让真凶逍遥法外。

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大汉出现在监牢门口,卑躬俯首。

“太子殿下。”

“冥枭,你不在宫中守着,跑这里来做什么?”冷怀宁蹙眉,率先开口。

被唤作冥枭的大汉浓密一拧,并未回答,而是俯身至月白男子身侧,附耳了几句。

只见,男子凤眸微敛,让人辨不出情绪,只淡淡吐出两个字。“回宫。”

“恭送太子殿下。”地牢中又跪倒了一片,而一道清澈女声突然响起,与谦卑恭维之声格格不入。

她说:“冷夜离。”

简短三个字,几乎让所有人变了脸色,甚至一向玩世不恭的宁西王冷怀宁也收起了笑意。

冷夜离,当朝太子名讳,普天之下有资格唤这两个字的人屈指可数。

而这个肮脏不堪的阶下囚却如此大胆。

冷夜离顿住脚步,却并未回头,月白色身影在阴暗的牢中,越显冰冷孤傲。

“清辞非死不可,是吗?”淡然如水的声音,似乎在说着今日的天气。

“是。”

她踌躇片刻,再次开口。“理由?”

他轻笑,“重要吗?”

她淡淡摇头失笑,隐在衣袖下的手掌却逐渐握紧,指尖陷入血肉模糊的掌心。

重要吗?也许吧,她不过是想死的明白。

“殿下……”冥枭再次躬身,低声催促。

冷夜离锋芒微敛,转身绝尘而去。一行人跟随其后,鱼贯而出。

大理寺少卿隋棠是最后一个走出去的人,他似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,才转身离开。

牢房内瞬间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,黑暗再次铺天盖地的袭来。

清辞蜷缩着身体窝在角落里,黑暗中,唇角自讽的上扬。

老天真是和她开了个最大的玩笑,一夕之间,让她失去了两样最宝贵的东西——她唯一的朋友,和她自以为是的爱情。

恍惚间,时间似乎倒流回半年前,那个群莺乱飞的春,他与她初初相遇。

若人生只如初见,清辞宁愿葬在那一天,那一点。

半年前

大翰皇朝文帝三十一年,初春。

北方匈奴侵犯冀州边境,打破了大翰皇朝百年来的太平盛世。

当朝太子冷夜离代替年迈的皇帝御驾亲征,边境十万大军对抗匈奴百万雄师,以一敌十,冀州一战打得异常惨烈,尸横遍野,血流成河。

太子以身诱敌,手刃匈奴大元帅伊鲁,冀州之战大获全胜。

而代价,便是身负重伤的太子跃崖而下,生死不明,帝震怒。

……

冀州城外是蜿蜒的天山山脉,高耸入云,常年雾气萦绕,远离尘世,俨然如人间仙境。

而云海之间,回荡着飘渺的歌声。

“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,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宁死也无憾,国色天香任由纠缠哪怕人生短,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……”

白玉双足踏在青石板路上,雪白的裙纱,一头乌黑青丝披散在腰际,女子踮起脚尖去采摘崖壁上的药草,然后放入身后的药篓中。

随着她的动作,玉腕上的银制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,一颦一笑,宛若云雾精灵。

女子有个很美的名字,叫做清辞。

许是出于医者的本能,她敏感的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,清辞绣眉微蹙,天山之巅,这里极少有外人出现。

出于好奇,她顺着味道的源头走去。

天池水冰冷刺骨,水面四季漂浮着蒙蒙雾气。

池水旁屹立着苍天的梧桐,正值春季,树上开满了淡紫色的花。

而粗壮的树干下,靠着一个身负重伤的男子。

一身金色铠甲,鲜红的血顺着金亮的铠片滴落。

精彩好书,马上开车!